(作者為旅行講堂導師黎雋維 Charles Lai)
有一些建築作品,是我一直覺得唔鍾意的,但親身感受之後,就會有 okay, I am convinced 的感覺。貝聿銘的日本美秀美術館 MIHO Museum 是其中之一。參觀之前一直認為,貝聿銘將日本傳統屋頂的形態,直接加諸於建築主體之上,是一個太過形式化的處理手法,甚至有點牽強。
在親身體驗之後,才會真正明白,貝聿銘在平面設計上,喜歡運用三角形。原來這並非只是造形。三角形的矩陣之上,所設計的門窗,可以令動缐和視角,不斷呈現不同的角度。每道走廊的盡頭,都有一個半開的空間在等待著。門窗都因為角度的關係,半羞的躲在角落的後方。如此的空間體驗,和中式庭園景觀的美學,猶抱琵琶半遮面,有共同的目的。但是,三角形的平面佈局,在任何傳統建築都看不到,是一個完全嶄新的現代主義建築概念。貝聿銘出生於名門望族。49 年解放之前,蘇州傳統中式庭園獅子園是貝家的私人產業。每年夏天,貝聿銘都會到獅子園避暑。經年的親身體驗,似乎將這種空間哲學,深刻的勾劃在他的腦海之中。
將傳統空間美學概念,內化到嶄新的建築佈局中。貝聿銘其實花了大半生的時間。從哈佛大學的畢業作品「上海美術館」之中,貝氏已經嘗試將庭院放到現代建築的框架裏頭。1942 年 12 月,貝氏考入哈佛大學建築學院攻讀碩士學位。此時,由德國逃走到美國的 Bauhaus 創辦人之一,Walter Gropius 正在哈佛任教。貝氏的建築手法,卻並沒有太多 Walter Gropius 或者其他早期 Bauhaus 的影子。對貝氏影響深遠的,是另一位現代主義大師 Mies van der Rohe。貝氏在畢業作品「上海美術館」的建築之中,加入了中空的部份作為庭園。而圍繞四週的建築體量,則充滿了 Mies 影子。雖然在建築之中加入庭園,並不能算得上是貝氏的發明,甚至不是中式建築的獨有完素。作為貝聿銘同期同學的台灣建築大師王大閎,曾經表達過中國傳統建築,和 Mies 的建築有很多不謀而合之處。因此貝氏有相同的發見,亦非不可能。
對 Mies 的崇拜和臨摹,主宰了貝氏的早期作品。畢業後的幾年,貝氏加入美國地産商 Webb and Knapp。隨後於 1955 年創立自己的建築師事務所。貝氏於這個時期設計了很多的廉價住宅,他的第一個作品是位於美國丹佛市的 Mile High Center。貝氏得到很多機會,實驗一些務實、經濟、而又優雅的現代主義建築。貝氏在這些建築的外牆設計,經常運用 3 分的模組。這個手法可能是受到 Mies 的影響。要將全個外牆工整的分割,需要嚴謹的細部設計和執行。凡是對貝氏建築有認識的人,都知道貝氏建築的一磚一瓦,從天花到牆壁,再轉到地板,駁口都必定完美的排列接合,不會出現不足一整塊磚石而需要用半塊磚石來鋪面的情況。由整個建築從外觀到內裝,似乎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。現代主義建築講求的實際,但亦在乎工藝和細節。這些完素在貝氏的建築中可見一斑,亦代表了貝氏作為現代主義建築忠實的支持者的執著。
「那是宣稱革命已經勝利,讓我們挽起袖子幹些什麼的一代, 我就是屬於那一代的。」貝氏作出這樣的宣言,一生只追求現代主義建築設計。有評論曾經認為,貝氏的確是一位最出色的現代主義大使之一,但他其實並沒有作出過任何改變建築設計現狀和未來的創新。要作出定論,似乎要留待歷史學家的判斷。但無論如何,貝氏的事業橫跨了幾乎 70 年,能夠達到這個程度的建築師可算是寥寥可數。關於他的一手資料,數量極度龐大。整理和編寫關於貝聿鉻的建築歷史,將會是一樣艱巨而又成果豐碩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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